十八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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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血/克兹)美梦初醒

群里二设亚利斯塔,第四纪不太正常的阿爸,系列文看合集,上接神明垂怜/事与愿违/血色相簿/虚情假意。遍地bug,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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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刚刚过去,绿色新芽从冻土中挣扎新生,鱼儿从细碎的碎冰中越出的时候,战争爆发了。当绝望的平民攻下了当地贵族的庄园后,星星之火点燃了干枯的南方。鲜血和硝烟弥漫过所罗门帝国靠南方的海岸线,支离破碎的战士和义军在濒死之际匍匐在乱葬岗上,浑浊的眼中倒映出无法触及的家人的幻象。战乱所及之处,平民纷纷背井离乡,或死于饥饿,死于劳累,死于战乱催生的恶灵野兽,死于成片的瘴气,死于大城市紧紧关闭的门外,干瘪的手将城门划出绝望的痕迹。这次战争源自帝国权利漩涡的斗争,由死敌拜朗推波助澜,六神彼此心怀鬼胎,接济百姓争夺着锚和信仰,撕扯着黑皇帝的势力。

当拜朗的军队朝着北方碾压的时候,传来死神将会使白骨的花开遍所罗门帝国,凋零掉每一条鲜活生命时,黑皇帝暴怒,亲自降临于战场。祂当然明白是背后诸神的博弈和属下的背叛才使得祂迟迟得不到南方动乱的消息。所罗门临走之前,所有的花草都染上了腥味儿,欺上瞒下背叛者的鲜血浸透了每一块地板。亚利斯塔和特伦索斯特,理所应当地受到了惩罚,只是特伦索斯特背后势力纠缠,而亚利斯塔身边有着愚者,所罗门怨憎与自己的狗匍匐于他人脚下而自己无法裁决亚利斯塔的生死:但这狗恰恰是祂送出去的。

出征以前,亚利斯塔披着盔甲跪在克莱恩的安乐椅旁,红色大氅堆叠在地板上,像是凝固的鲜血,祂仰着脸,露出脆弱脖颈上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来,祂捉着克莱恩的手,就如同当初定下婚约一样亲吻克莱恩的无名指。

“您……不会让我死掉的,” 亚利斯塔轻轻道,清透的眼珠滚动了一下,“死掉的会是我的敌人,是吗?”

克莱恩却不答话,慢慢悠悠把书又翻过一页。

祂的妻子凑过来亲了一下祂的嘴角,闷笑道:“我的愚者大人,你这页书已经看过五次了……您真可爱。”

克莱恩挺无语,亚利斯塔自从上次以来愈发胆大妄为,这次成功调戏了旧日,祂便更开心了,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去向战场,去向权利的阶梯。

克莱恩揉着额角,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远远地围观,不要使得这命运有着丝毫的错乱。祂的分身从刚刚的吻中钻进亚利斯塔的血肉里,暂且匍匐着。

 

如亚利斯塔所愿,黑皇帝陨落了。

在混战之际,亚当使得虚假的锚溃散,阿蒙的黑鸦群碾过天空,带来不详的叫声和嘲讽的眼神,呜呼,亚伯拉罕的门开启;呜呼,潜意识的海洋被亚当操纵;呜呼,拜朗的死灵也从战场上探出扭曲滑腻的手;呜呼,亚利斯塔的剑最终刺穿了所罗门的胸膛,特伦索斯特在所罗门的喉咙制造了伤口。

——呜呼呜呼,所罗门一代的君主、一代的真神便如此陨落,死于背叛与强敌。

 

平民却只知道在真神陨落后的弥漫开来的巨大恐慌中立起的两面旗帜,握着权杖的手与黑皇冠,图铎与特伦索斯特家族联手建立联合帝国,在诸神的支持下迅速平定战局,稳定局势,将拜朗帝国的入侵者击退,开放粮仓接济百姓。百姓感激涕零,颤抖念诵着两位执政官的名,无数的锚汇集到晋升至序列1的亚利斯塔和特伦索斯特上。祂们加冕,并肩站立于黑色宫殿中两座巨大、沉默、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的王座,亚利斯塔对着特伦索斯特微笑,轻轻道:

“我的兄弟。”

特伦索斯特回复道:

“我的朋友。”

 

“我们血脉交融亲密无间,我们共同分享荣誉和王座,分享臣民,分享彼此。”

“我们将相互扶持,斥责对方的错误,赞扬对方的成就,直到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荣光照耀大陆。”

“我们是王。”

 

他们一步步走上阶梯,在贵族和诸神派遣的使者的注视下,坐上了王座。

万民朝拜,血皇帝和夜皇的名将传颂于万人之口。

亚利斯塔出乎意料地心情平静……祂感觉自己的状态很好,非常好,祂长出了翅膀挣脱了枷锁,祂最终还是从泥泞中一路攀爬,杀死无数的敌人和爱人,来到了这里。

祂终于得偿所愿。

亚利斯塔微微侧过头,对特伦索斯特露出一个好像含着晨露的玫瑰一样漂亮而无害的笑容。

——就是祂还有点碍眼。

 

克莱恩在书房里意外发现了亚利斯塔。

祂穿着白色丝绸的睡衣,靠在书架旁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几缕湿润的额发贴着脸颊。亚利斯塔看起来健康了许多,眼下没有了青色,嘴唇也透出健康的粉色,听见克莱恩的脚步声以后抬起来,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

“您回来了。”

这笑容让克莱恩想起乌托邦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祂顿了顿:“还没睡?”

“……还有点事情没办完,我们在制定一条法律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争执,特伦索斯特那个保守者,觉得会引起那些老不死贵族的布满和反扑,”祂撇了撇嘴,嘲笑着另一个王,“我只好多翻翻以前的法典,找几个理由说服他。”

克莱恩走近,弯腰看了几眼书和亚利斯塔摘抄下的法律条款:“你希望改成什么样子呢?”

“最好是犬刑,分尸,连灵魂也得打散,剥夺世袭的爵位——”亚利斯塔狡猾道,“吓到您了?这是律师的话术,先把房间都给拆了,那些老不死才会同意开窗户。”

祂带着很明显的洋洋得意,伸手搂住克莱恩的脖子,两人的鼻尖靠得很近,呼吸纠缠。

“您不是跑到狂暴海去了吗,去干嘛了?”

“给阿兹克找晋升的主材料,回来是想找一份地图边走边纠错。”

“啧,萨林格尔家的小崽子!”亚利斯塔抱怨道,“不过我对祂可没什么意见,随您高兴好了,可是我们好多天没见面了,我很想念您,我的未婚夫——”

克莱恩被这样生动而正常的祂迷惑了。

祂们在书房里,在层叠的书本里,在墨香里,在柔软的地毯上交缠,亚利发出甜蜜的呜咽,耳边是纸张被揉皱或者撕破的好听的声音,这样的幸爱,是亚利很少经历的。祂抱住克莱恩并不算很宽阔的肩膀,断断续续道:

“我很感激您的到来,否则我不会那么容易争取到六神的支持,不会那么容易走到这儿,没有您也许我还会在泥泞中挣扎——”

祂挂着泪珠的眼睫被克莱恩的手遮住了。

“克莱恩……?”亚利斯塔疑惑道。

“嘘,嘘,”克莱恩轻声道,“别这么说,没有我,你也能够成为笼罩着大陆的血色阴影,你依旧能成为王者,你的威名将被传颂,你的名字也会被写在史书上——亚利斯塔,这不是我的功劳。”

“您和我是不分你我的夫妻,我得到过您的庇佑,现在也希望能与您分享我的荣光,”亚利斯塔突然意识到克莱恩仍然在试图和祂划清界限,而被剥夺的视线让祂内心的不确定感愈发浓重起来,“克莱恩,克莱恩!”

克莱恩堵住了祂的嘴,无声地叹息。

 

之后二人确实过了非常平静的一段时间。亚利斯塔的疯狂似乎随着阴影的逝去而好转了,祂确实如同宣誓时那样变成了一位开明、伟大的执政官,与特伦索斯特一起统治着这片富饶的土地,祂尽力平衡各方势力,而阿蒙也确实得到了当初亚利斯塔所许诺的接近机会,凡克莱恩降临于王朝都会通知阿蒙,只是克莱恩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且亚当会拦着祂,阿蒙也一直无法如愿,只得咬牙给亚利斯塔使绊子。克莱恩也愿意同平静时的亚利斯塔相处多一些时间,可惜亚利斯塔仍然没有能够怀上克莱恩的孩子,没关系的,总有时间,天使与真神还有那么多漫长的时间可以相处。亚利斯塔这么安慰自己,直到那一天。

 

亚利斯塔做了一个梦。

梦里,祂被禁锢在所罗门的铁王座之下,脖颈上挂着项圈接着锁链,另一端系在空荡荡的王座上,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了。接着有人用力地掰着亚利斯塔的下巴,迫使祂转头看向层层阶梯,祂曾以最低贱的奴隶和最高贵的执政官的身份走上这阶梯,而现在祂在阶梯下看见了九座黑色的、沉寂的陵寝,秩序的阴影从其中弥漫开来,像是席卷而来的大海,将亚利斯塔淹没,祂无法呼吸,像是溺水的凡人一样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着逃离,但那锁链始终将祂困于原地,锁链被不停地绷紧拉扯,发出哗哗哗、令人牙酸的声音,亚利斯塔的皮肤被磨破,露出猩红的血肉来。祂瞳孔涣散,牙齿打颤,被熟悉的恐惧感捕获住身心,想要尖叫,却被阴影堵住了嘴!

“亚利斯塔,亚利,小亚利。”所罗门的声音回荡在亚利斯塔耳边,亚利斯塔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颤泣来。

“嗯。”祂哽咽着,感觉心脏激烈地跳动着,砰砰砰,尖叫着恐惧啊,在无休止的加速。

“你这一生,都会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我的狗。”

随着所罗门的这句话,亚利斯塔的心跳速度到达了巅峰,祂因为胸口撕裂样的疼痛而弯下腰,开始尖叫,紧接着,梦境凝固,碎成千万片。

 

亚利斯塔睁开了眼。

还是半夜时分,窗外倾泻下绯色的柔纱的月光,整座庄园都在夜晚沉睡而去。亚利斯塔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然后偏过头去看自己安眠的未婚夫:看祂只算得上清秀的、富有书卷气的脸庞,黑色柔软的头发,垂下来的睫毛。亚利斯塔的眼神柔软得一塌糊涂,祂用那样希望、那样渴望、那样绝望的目光注视着克莱恩,克莱恩也因为灵性的警告醒来,清明的眼瞳里倒映出红发蜿蜒在枕头上的亚利斯塔。

“克莱恩。”祂呢喃着,清透的蓝眼睛里滚动着泪珠,瞳孔却在轻微地抖动,透出强力压制着的、如同冰川下的岩浆一样的癫狂。

克莱恩因为亚利斯塔的深情而毛骨悚然。亚利斯塔哽咽道:“祂要回来啦!被我亲手杀死的所罗门要回来啦!祂说祂要把我当成一条狗锁在王座下,一辈子望着触手可及的王座而无法得到,我、我——”

祂朝着克莱恩的方向移动着,被子从光洁的脊背上滑落,露出之前青事留下的痕迹。亚利斯塔在克莱恩的默许下钻进祂的怀抱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那样死死攥着克莱恩的睡衣,然后祂开始神经质地哆嗦,眼神飘忽不定,把食指关节塞进嘴里咬到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淋漓,伤口迅速愈合又迅速被锋利的牙齿撕咬开。克莱恩看见自己的衣服被从亚利斯塔嘴角流下的鲜血和唾液润湿了,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亚利斯塔:“冷静。”紧接着亚利斯塔迅速抬头看了一下祂,猛地抓住克莱恩伸过来的手,一口咬了上去,撕咬下一块就含进了嘴里!

克莱恩:……!

祂的伤口没有流血,只是掉落出一些透明的灵之虫来,委委屈屈地蠕动着钻回本体。克莱恩一把捏住亚利斯塔的下巴,从他口中把那些被嚼断的灵之虫都扣了出来,亚利斯塔一边干呕着一边含着泪摇头。“你想吃了我?”克莱恩不用窃取也知道亚利斯塔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冲动行为,祂匪夷所思道,“你不怕死或者发疯——”祂又在心里回答了自己,噢,亚利斯塔当然不怕,否则梅迪奇那个倒霉蛋不会就这么在遗迹里徘徊那么多年。

“我只是,太害怕了,请您原谅我。”亚利斯塔刚刚动口就后悔了,祂看见克莱恩明显冷下来的目光,忍不住颤抖,祂好不容易才根据阿兹克揣测出克莱恩喜欢的模样,装模作样了那么久才软化了克莱恩的态度,天啊,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傻事,祂还没有成功生下克莱恩的孩子,绑定祂,绑定六神——祂是真的后悔了,泪水从秀美的脸庞上滚落,亚利斯塔抓住克莱恩的手,舌尖舔过刚刚祂咬过的地方,紧接着祂大脑一片空白,念头被克莱恩窃走了。

“我,”克莱恩顿了顿,“我们两个不可能诞下子女,绝不可能。亚利斯塔,你不会爱这个孩子的,他只会是你的工具,我不能接受。”

“我会学的,我会学着去爱这个孩子的,我发誓,”祂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您好歹,给我一个机会!”

亚利斯塔绝望地看见克莱恩摇了摇头。

“我给过你机会,你强装正常那么久,我没有一次窃取过你的念头,我宁愿相信你好转了或者真的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真情实感。但是就目前而已,我很遗憾。”

“别耍什么小花招,即使你通过什么非凡手段怀上了我的孩子,或者怀上别人的孩子以后宣称是我的,我也有办法从你肚子里偷出来,我告诉过你我永远不会垂怜你的,”克莱恩用平淡却让亚利斯塔遍体生寒的语气这么说,“会血肉模糊,很难看的,也会很痛的,亚利斯塔,你最怕痛了,是不是?”

亚利斯塔握紧克莱恩的手,下一秒祂却手中空无一物,那灰色的雾气从祂的手中溜走了。

“克莱恩?”祂在空荡荡的床铺上轻轻问道,这一次,亚利斯塔没有再能得到回应。

 

接下来的局面急转直下,就如同亚利斯塔和克莱恩的虚假、不堪一击的恋人关系一样,特伦索斯特也同样梦见了所罗门的归来,二人勉强维持合作,竭力毁掉了九座陵寝中的六座,但所罗门依旧如同阴影一样徘徊在遍寻不见的剩下三座陵寝中。一旦黑皇帝复活,同一条序列的亚利斯塔和图铎很可能就倒退至序列2。摆在二人面前的三条路,等待所罗门复活后引颈待戮,厮杀后取得序列1特性的胜出者成为黑皇帝,以及跳至审判者序列。昔日发誓亲为兄弟的二人对彼此虎视眈眈,默契地露出獠牙时刻等待着对方放松警惕的一刻:见鬼,两人实在是斗争了太多年,对彼此手段一清二楚,局势一时间僵持不下。而持有审判者序列重要事物的六神缓慢向特伦索斯特那方倾斜:无法掌控、在关键时刻容易发疯不顾及后果的亚利斯塔实在不是什么合适的盟友。

亚利斯塔被梦境和现实同时折磨,几欲暴走,甚至被迫去找亚当做过精神梳理与治疗。而自那晚以后克莱恩便消失无踪,提着马灯消失在灰雾的阶梯里。梦境里的阴影一日比一日浓厚,获得了公爵地位的阿蒙明目张胆坐在窗沿晃着腿嘲笑亚利斯塔:“啧啧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的陛下?我的分身看见了特伦索斯特已经拿到了两份审判者的序列1特性了——你能怎么办呢,你的未婚夫呢,对你不管不问吗?”

“阿蒙,也许我现在杀掉你献给六神,能换取他们的支持,”亚利斯塔平静道,“我的未婚夫在哪儿,萨林格尔的小崽子那里?”

“不不,祂把萨林格尔的后裔送到拜朗帝国去了,说什么到了节点了,自那以后,我也找不到祂了。”

 

伯特利带着亚利斯塔来到了拜朗帝国,这很冒险,但亚利斯塔顾不得什么了。

黑色的倒三角陵墓内,身着黑色绣金线长袍的阿兹克静静站着,面前的桌上有被风雨刮落、跌着地上而死亡的未长毛的雏鸟,他在克莱恩的帮助下达到了序列3,魔药也消化了大半,从众多子女中一跃而出,受到死神的重视,听到亚利斯塔的来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您来找祂,很巧,祂今天说会回来,但我建议您赶紧走。”

亚利斯塔冷笑。

“您怎么不明白?”阿兹克用着祂独有的神性带来的冷酷说,“祂不会干预的。”

“祂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祂是历史的旁观者、命运的纠正人。倘若无辜孩童倒在祂面前,祂会伤心,想要伸出援手,如此慈悲,但如果这孩童肩负着命运的转折点,祂也仅仅会注视着,给予其死前最后的安宁。”

“我,”阿兹克捧起那死去的雏鸟,它活了过来,变成苍白的不死生物,带着破碎的内脏飞向天空,自己做不到和克莱恩一样的事情,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我在命运中,我不例外,”克莱恩对祂的命运作出预言后,依然要他去接受苦难,将他送回此地,“您在漩涡中,您也无法脱身。”

“祂不想我死,祂就该回来帮我——”亚利斯塔尖叫道,序列1的恐怖威压灌满了整个房间,窗户玻璃碎成千万块,房梁也在不住颤抖,房内的花瓶破碎,各种家具被扭曲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没有到您该死去的节点,”阿兹克拢住了纷飞的头发,“您该耐心等待。”

“神是信仰,是至高无上,不可直视神,不可妄议神,生杀予夺,皆为神恩。”

 

死神序列对高序列强者无条件的服从让亚利斯塔嗤之以鼻,毕竟在这些贵族心中,真神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盟友或者敌人,可以利用者和被利用者。祂心里想着在此处绑走阿兹克的风险有多大,阿兹克是否有过克莱恩的孩子,自己可以抢走吗,还有利用阿兹克威胁克莱恩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些后果严重到常人难以承受的疯狂决定在祂内心一次次轮转着,亚利斯塔头晕眼花,心跳越来越快,简直想要直接动手。紧接着,阿兹克轻轻道:

“您来了。”

亚利斯塔没注意到他略微悲戚的语调。祂猛地回头,灰雾弥散开来,克莱恩缓缓踩着光凝聚而成的阶梯而下,温和极了。“取那个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多花一点时间,但好在没有迟到,阿兹克,”祂冲着亚利斯塔点点头,“你来了,正好,免得我去找你。”

 

阿兹克顺从地跪下,闭上了眼睛,在克莱恩伸手摸到他额头的时候浑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极为恐惧的模样,他忍不住攥住了克莱恩的裤子,落下两滴泪来。

“不……我不想……”

“不会痛的。”

——我不是怕痛啊,阿兹克绝望地想,最终还是把哆嗦的手放下。一阵暖意从眉心传来,他感觉到大脑里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被剥夺。

 

亚利斯塔看见那死神的后裔睁开了空洞的眼,一只吃得饱饱的灵之虫从他的眉心摔到克莱恩的掌心里,打了个饱嗝。

“你要做拜朗的死亡执政官。”克莱恩叹息道,是祂一时心软带着阿兹克去见到外面的世界,让他萌生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对父亲的反叛之心,这不行。

阿兹克目光涣散地点了点头。

 

亚利斯塔遍体身寒,祂突然想到出征前的吻,那一次之后,自己的身体中也同样有了灵之虫。祂慌乱道:“您,您刚刚说什么刚好,我不懂您的意思——”祂往后一步步,靠近了门口,“我好不容易才见过光,你不可以把它收回。我不同意,这是我们二人的回忆,我不要,不!”

伯特利的手从门后伸出来握住了亚利斯塔的左手臂,而同一瞬间,亚利斯塔的右手臂也被克莱恩握住了。

克莱恩的表情是如此的温和,以至于亚利斯塔常常忘记祂是一个无可奈何地、丧失了绝大部分人性的旧日真神,祂脑子嗡嗡作响,回荡着那句俗语:

不可相信神的仁慈,要相信神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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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考试月了,这个月更新就不定时掉落啦。

这个系列还没有结束……(我的天我怎么写成了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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