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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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拍卖会 上

白嫖了安雷那么久,来交党费了。

为了脑洞里闪过的雷狮老大被关在牢笼里的一个画面硬生生憋出一个设定来我也是拼……

——————————————

    一、

  

  

  交易。

  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交易的——

  你的贪婪,你的暴虐,你的权利,你的地位,你的身体,你的金钱,你的懒惰,你的嫉妒!

  最原始的以物易物!

  在这暗夜的一次狂欢中,你可以尽情地交换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二、

  

  颤颤巍巍的男人被数个浓稠的黑影围住了,他骨瘦如柴,伶仃的手指徒劳地抓住地板的缝隙,满是污垢,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虚无的一点,仿佛就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

  死气环绕着他,绝望压塌了他的脊梁,但还有什么东西吊着他的一口气。

  像是潘多拉魔盒底的希望一样。

  

  “这家伙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黑影窃窃私语着。

  听了这句话,男人眼珠子猛地一弹,反应激烈得仿佛濒死的鱼——他急不可耐地拉开臭烘烘的衣服,挺起干枯的胸膛,手指一节一节数过清晰的肋骨,堆砌起夸张的、充满期盼的假笑:

  “我、我的身体!……随便怎么样都好!!什么都可以交换!!!”

  

  他唾沫横飞,呼吸急促,声嘶力竭:

  “给我赌运——”

  他双目通红:“我要逢赌必赢!!”

  

  其中一个黑影猛地靠近,几乎跟男人脸贴着脸,让男人瞬间僵硬!他感觉自己正面对无尽深渊、无边黑暗,手脚发麻,压迫感让他想要瑟瑟发抖着跪下,然而高压之下他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宣判。

  

  “你想要赌运,给我你的大腿。”许久之后,黑影说。

  “我给!给!!”

  “光是赌运还不够吧,”后面的黑影在他耳边低喃,嬉笑,诱惑着说,“你欠了那么多债,换点钱多好——只需要你的左手?”

  “左,左手?”男人晃了晃自己皮包骨的手,重复了一下。

  “等等——我有个好主意,换地位怎么样?”更年轻的声音这样说,“让那些敢追你债的老板统统给你下跪!给我你的左眼怎样?”

  “没有力量怎么够?光是有钱,还不足以保护你,等你逢赌必赢了,那些老板肯定会相反设法做掉你不是吗?”

  “听我的!”

  “力量!”

  “来交换权利吧!”

  

  黑影们急不可耐地吵了起来,他们嗡嗡嗡地交头接耳,你一句我一句地诱惑着男人,终于,男人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面,连虎口都震裂了!

  

  “我都要!”

  “我全都要!!!”

  

  

  

  “贪婪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客人?”黑影们一哄而散之后,原地只留下了温热的猩红的血液和一个肉块——没错,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呵呵地喘着粗气——因为舌头被拔掉了,拼命地在地上扭动——因为四肢没了,漫无方向——因为眼珠被挖掉了。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准确来说,这个几乎相当于一个广场的房间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到处是将死未死的人。

  

  这是最初级的交换场所。走投无路的人接二连三地来到这里,给出手指、食指、心肝,给出身上的一切部件,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人太多了,换的东西也太少了,所以交换所的主人把他们集中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仿佛是一群引颈待戮的家畜。

  

  安迷修神色未曾变化半分,这让引路的侍女心存遗憾又多了几分忌惮,淡淡地说:“下马威给够了吗?可以带我去拍卖场了吗?”

  “当然,您是高贵的客人,和这些拿身体交换的杂碎根本不一样,”侍女的唇色红艳而热烈,她恭敬地弯下腰,“请跟我来。”

  

  于是他们离开了那个仿佛屠宰场一样的地方,合金大门完全隔绝了背后的地狱,走廊里冷气很足,空气清新,耳边也没有了那些黑影的诱惑和人的惨叫,但安迷修看起来心情还是不好。他一贯温和,仿佛他颜色柔和的头发,当他不怎么笑的时候,冷色系的瞳孔便有了压迫。

  这不经意的压迫让侍女有些毛骨悚然,而且这立于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还未曾表达行动的意愿,而是选择静默地旁观——

  实力强得可怕。

  

  “接下来就不是我等能涉足的地方了,客人,请带好您的面具。”

  

  

  在安迷修的背影完全消失以后,侍女如释重负,她急促而小口地呼吸着,缓解缺氧的感觉。有人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担忧地问道:

  

  “妮娜,没事儿吧?”

  “帕洛斯——”

  妮娜惊喜地叫出声来,面前英俊、迷人的青年正是她的新男友,此刻他闪烁着担忧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都要陷入帕洛斯深深的瞳孔里了。

  帕洛斯轻轻撩起妮娜微卷的发梢,然后托住她精巧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按过她的唇线:“我在这儿的,妮娜,刚刚的客人很吓人吗?”

  妮娜只觉得帕洛斯的眼神仿佛一只狡黠的飞蛾,扑棱进了自己的心里。于是她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把脸闷进对方的怀抱:

  “也不是,只是我还以为来这儿的每个客人要么是对拍卖品势在必得,要么是来享受这些杂碎丑恶的一面,谁知道来了一头野兽——”

  她亲昵地抱怨:“吓死我了。”

  

  “不用担心,那不是野兽,”帕洛斯笑嘻嘻地意有所指,“那是一头,被驯化了的,心甘情愿地套上枷锁的家兽而已,而且除了那个例外,我还真没见过谁能让他挣脱束缚,原形毕露的人,或者东西,”

  面对怀中少女困惑不安的眼神,帕洛斯并未多加解释,而是亲吻了她的耳垂:“去休息一下吧宝贝,我替你去看那些货物。”

  

  他眼瞳里闪过一丝凉薄的笑意来。

  

  

  拍卖会开始之前,安迷修潜入了货物仓。

  他机警灵动,用黑科技制造了包房里安静等待拍卖会开始的幻影,然后一路轻而易举地闪躲过巡逻的保安,来到了层层防护的地下室,他如同猎豹一样潜伏,跟随着一名员工进入了地下室以后,敲晕了那个人,然后一抬眼,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慑了。

  

  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其中一条极其漂亮的人鱼。

  她的眼瞳是大海的颜色,温柔而无辜,同色的发如海藻般飘荡在整个水域,尾巴长达两米,白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她盯着安迷修,眨了眨眼睛,带着蹼的手轻轻贴上了玻璃壁。

  人鱼的眼睛是那样的迷人,她乞求地轻轻摆动着尾巴,如同童话一般的场景让安迷修神驰目眩,但人鱼脖子上的伤口和腰间的锁链又让他愤怒不已,现实根本不像童话一样圆满,人鱼并未在大海中自由游荡,而是因为人的贪婪被囚禁。

  

  “美丽的小姐,就让在下——”他朝着懵懂的、不谙世事的人鱼许下诺言,对着自己的灵魂起誓,一定要摧毁这个无边的黑暗深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没到时候,然后把打算隔着玻璃给人鱼小姐的额头以安抚性的吻。人鱼欢快地摆动着尾巴,轻轻张开了唇——

  

  冷不丁的声音打断了安迷修的动作!

  

  “——傻瓜骑士道,我劝你离她远点,”熟悉的、低沉的、甚至激起了安迷修本能的声音响起,汗毛倒立,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刹那,安迷修已经双手执剑,摆出防御的姿态,每一块肌肉都蓄势待发!

  

  “哼,”

  那人的嗓音似乎有点低哑,“你倒是回头看看。”

  

  “你觉得我会把后背留给你吗?”

  

  “噢——那面前的野兽和背后的野兽,你要选择对付哪一个呢?”

  

  安迷修一言不发,冷流锋利的刀刃倒映出的玻璃面闪耀着水光,格外美丽,只是其中的人鱼已经卸下了纯洁的伪装,它獠牙锋利、目露凶光,饥饿至极,指甲划过玻璃,发出恶狠狠的声音。

  “如果不是被摘除了声带,又被锁住,你估计早就被大卸八块了——人鱼小姐恨死人类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被这样对待,她也不会恨上人类,”

  

  安迷修未曾回头,慢慢地将冷流插入玻璃种,甚至因为过于锋利的刀刃,玻璃没有龟裂。刀把堵住了水流,没有引人注目。人鱼警惕地远离了危险的兵器,然而没有用,水温在慢慢降低。空气遇上冰冷的玻璃壁凝结为水滴和雾气,人鱼开始慌张,疯狂地游动,但零度降临只是一瞬间的,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任何痛苦,就沉眠在了冷流的冰川中。

  

  “啧啧啧,这还是发誓保护一切女性的伟大的骑士大人吗?”

  

  安迷修没有辩解。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人鱼已经彻底恨上了人类,哪怕是释放了善意的安迷修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利爪。留下的结果就是被人蹂躏,但救了这个人鱼,恐怕航行在海里的人们又会遭遇噩梦。

  他只是冷冷地说:

  “管好你自己吧,海盗。”

  

  然后安迷修按开了灯,眼前的一幕让他错愕至极。

  

  海盗丝毫没有仪态可言,不可一世地坐在华贵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嘴角的弧度仍然是嚣张又邪恶,瞳孔里泛着红光。

  他一贯喜好的帽衫消失了,只穿着那件黑色紧身衣,衬得他肤色白皙,完美地勾勒出他骨架上覆盖出的薄薄的、富有爆发力的肌肉。但这个不是重点——

  他裸露出的手臂已经青肿,上面有数不清的针眼。

  

  不仅仅是这样,他的脖颈还被人精心带上了修饰过的华美的锁链,那黑色的、沉甸甸的锁链衬得雷狮的脖颈曲线优雅而脆弱,即使有柔软的内衬,也磨破了雷狮的几处皮肤。

  

  有人将不可一世的海盗关押了起来。

  这个认知让骑士喉头发紧,有好几分秒他似乎什么也思考不了了,耳边嗡嗡嗡地作响,一股轻微的电流炸响了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胞。

  

  有人捕获了这只凶兽,唯恐他逃跑或者是发脾气,所以收走了他的武器,给他注射了让他疲软的药物,拔掉了他的利爪,磨平他的尖牙。而这个人又对这凶兽宠爱无比,给他最为华贵也最为坚固的黄金牢笼,在他的休憩的躺椅下堆满了金币、钻石、水晶或者是其他的宝贵的东西——安迷修以为这只是给雷狮的玩具,但当雷狮试图站起来,赤裸的双足踩在金币上,劲瘦的足踝倒映在光滑的金属表面的时候,安迷修终于明白这是有钱人的一种恶趣味而已。

  

  海盗试图站起来,但失败了,他摇摇晃晃,因为药物作用眼前一阵发白,最后还是选择一屁股坐下来,用最舒服的姿势支棱着下巴,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子看着安迷修:

  

  “说真的,安迷修,你要来解救弱小的动物,这里是没有的,”他活动酸软的手指,闷笑着说,“就像那只人鱼一样,这些有钱人爱的是最美丽也最危险的宠物,虽然他们软弱又无能,但肥的流油的口袋还是足以让他们拔掉这些宠物危险的利爪的。”

  

  安迷修向前几步,靠近了那笼子,为了便于观赏,笼子的缝隙极大。海盗坐在财富堆积的牢笼里,第一次从下到上和骑士四目相接。

  

  “包括你吗,拍卖会的压轴商品?”

  

  “包括谁?我?包括在什么里面?宠物?安迷修你大老远儿来这儿就是来逗我笑的吗?”海盗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缓缓抬起手——这动作对他现在来说有点儿困难,他无法控制手臂的微微颤抖,然后雷狮冰冷的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擦过安迷修的脖颈,温和得仿佛情人间的亲昵一样。

  

  安迷修垂下眼睫,他很清楚,海盗头子只是想拧断敢出言不逊的自己的脖子而已。

  

  “你成功了,”雷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眼神比夜风还冷,“留下你兜里的炸弹,然后你就可以滚了,在我拧断你的脖子之前——”

  

  “现在是我能拧断你的脖子。”

  

  海盗丝毫不介意直指向自己咽喉的刀刃,他还饶有兴致地往前送了一送,让自己的皮肤贴在炙热的刀锋上,切开的肌肤渗出了血液,轻而易举地就在刀面上滋滋作响。然后安迷修皱着眉头,收回了热流,海盗狡黠地拖长声音:

  

  “这不符合你的骑士道,不是吗?”

  

  这不对。

  安迷修对着自己说。

  明明现在自己才是处于上风,海盗却还是有能力轻而易举地挑衅、激怒自己。但安迷修总是善于自制的,他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没有理由、也不想对雷狮动手,所以他轻轻把炸弹扔进了鸟笼里,然后海盗用脚趾按住了圆滚滚的炸弹。

  

  “拍卖会上见咯,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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